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迷谍雾影

第74章

1934年新年1月下旬,夜幕四合,寒风吹着雪花,打着旋儿纷纷扬扬落下。晚上十点,上海的夜生活刚刚启幕。静安寺路、梵皇渡路口的百乐门大饭店霓虹闪耀,空气中飘荡着爵士乐的靡靡之音。这是一座当时欧美国风行的Art—Deco风格建筑,共有三层楼,底层两翼为厨房和店面,转角正中是大门入口,一入门是一个陈设豪奢的大堂,两侧白色大理石螺旋状楼梯导向二楼舞厅。拾级而上,墙壁上挂着一连串当红舞女的巨幅照片,**迤逦,令人心荡。二层为大舞池和宴会厅,最大的舞池约有500余平方米,镶有当时稀奇的“弹簧地板”,舞客在弹簧地板上舞动时,感觉脚下像踩了弹簧,舞步也就愈加轻盈灵动,给人不一般的享受。最稀奇的是三楼“玻璃地板”小舞池,玻璃地板下铺设数百盏五颜六色的彩灯,透过玻璃照射出来的七彩幻灯看上去不再那么刺目,反倒是多了一分朦胧。配合天花板与四周墙壁上数千盏射灯,交相辉映,如梦如幻。舞客们在这流光溢彩的世界之中翩翩起舞,如痴如醉,竟不知身处何乡。

它的楼顶设计为逐级叠架上升的圆筒形结构,周围装饰有霓虹灯,左右两翼又置有通贯上下的灯柱,每当夜幕降临,繁星闪烁,人在远处,也一眼可看到百乐门钢塔顶上熠熠闪亮的灯光。这钢塔,这光亮,成了被称为“东方第一乐府”的百乐门的一个抢眼标志。

这一天,百乐门张灯结彩,打扮得分外妖娆,门前打出“上海舞国皇后评选”的巨幅招贴,今天百乐门参加舞国皇后评选的入围赛将决出前三名入围选手。百乐门舞厅常驻一百多位舞女,以她们为“龙头”,舞女们平常身边总拖着十数名舞客当“拖车”,当红舞女的仰慕者甚至超过百人。今天是舞女们的大日子,正是这些“拖车”大献殷勤的时候。所以,百乐门周围舞客的小汽车停的水泄不通,甚至远到一两公里外的胶州路、常德路,都停满汽车。舞客们西装革履,络绎不绝,像无数蜜蜂寻觅到一处花园,蜂拥而至。平常五元的周末餐舞(即晚上八点至夜半通宵)票被炒到十五元,仍然挡不住采蜜的狂蜂浪蝶。

寒风中,五六个男女大学生身穿棉袄,瑟缩在百乐门门口。他们不停地跳着脚,向裸露的手掌哈出热气,每逢有人进入百乐门,他们马上站过去拦住他,向他展示手中举的牌子,上书:“青年爱国者联合会”,递上一张传单。

“先生,侬还记得一二八吗?明天是两周年。”

“那又怎样?”舞客不耐烦地问。

“国难当头,同胞流血牺牲,而你们却醉生梦死,搂着细腰跳舞,不觉得难为情吗?”

“我跳个舞逍遥一下,管你什么事?去去去,小赤佬,滚一边去。”舞客急了。

“先生,在这个让中国蒙羞的日子里,你应该为民族救亡献出金钱、时间和生命,不应该一掷千金为舞女捧场。”学生继续劝说。

“哦,原来是讨钱,早说呢。”舞客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零钱,丢在学生手里,“讨钱应该有个低三下四的态度,你们比别人喉咙粗态度硬,这是李逵讨饭——仗着两板斧直接抢钞票!”

百乐门里,热水汀让屋内的温度宛如春夏。大舞厅里人头攒动,“弹性女郎”(舞女别称,出自英语dancinggirl)们褪下呢子大衣,只穿轻薄贴身的高叉旗袍,舞步蹁跹,在男人的臂弯里旋转、摇摆。舞池中摩肩擦踵,影影瞳瞳,气氛热烈而**。

百乐门请的是上海滩最好的菲律宾乐队纳尔逊乐队,开场先来一曲快速勃鲁斯(四步舞),像开场锣鼓一样图个热闹,又似乎像人生吹响战斗的号角,快节奏的音乐让舞者忘却尘世喧嚣,在无奈的人生逃避中穿越幸福时光,做一场短暂的自我麻醉。接着是一曲慢华尔兹(慢三步),曲调委婉多忧伤,尽显人生之路曲曲折折,跌宕起伏,男女牵手,柔肠千转百回,姿态**,潇洒飘逸。

随着一路快慢交替,舞厅气氛渐入**。此时,乐队奏起美国最流行的爵士乐,摇摆、牛仔与伦巴纷纷上场,也许是不同往日的比赛气氛烘托,“弹性女郎”拼命秀着灵活婀娜的身姿,拉着与自己配合最相宜的舞伴,满场炫舞。音乐和着掌声,回荡在舞厅空间。

一曲终了,舞女大班奥地利人法伦(JoeFarren)爬上舞台,对大家说:“各位先生们,今天晚上是你们展现慷慨大方的好时机,为博得你们心仪的姑娘欢心,请不要吝啬口袋里的钱财,为她们投票吧,让她们在竞争中脱颖而出,入选上海舞国皇后大赛种子选手。今天晚上,你们的表现将决定你们是否能获得美人芳心。最后一轮投票,每张选票一百大洋。勇士们,挥舞你们的钞票,冲啊!”

法伦是个矮个子胖子,脑门稀疏,精力旺盛,一脸犹太人的坏笑。因为兴奋,他的脑门渗出一层头油,把光秃秃的“地中海”润得铮亮。舞厅里的空气燥热异常,法伦后背大汗淋漓,把衬衫与西装都湿透了,好像水里捞出来一般。

投票箱就放在乐队旁边,十分引人注目,有哪个舞客上去投票一目了然,相好的“龙头”自然得意洋洋,趾高气昂,其他“弹性女郎”则毫不掩饰内心的嫉妒,目光像钩子一般盯在男人身上。

五彩灯光暗下来,乐队奏起一首柔和的慢四,让舞厅内充满**,舞池中男男女女贴的更近,耳鬓厮磨,音乐中混杂着女性的娇嗔与呢喃。法伦隐身在舞池回马廊的暗影中,像蜘蛛爬在阴暗角落中。他知道舞女们正在利用最后的时间,利用女性的一切手段,从舞客腰包里掏钱。想到这,他露出标志式的坏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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